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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其轺传奇人生:中国最后一位飞虎队员

时间:2016-10-13编辑:历史狂流

尘封的历史

吴缘这几年一直陪在父亲身边,除了照顾他的起居,就是整理父亲的历史。他拖来一个大行李箱,满满一箱的资料见证了这个家族的跌宕起伏。

出生在福建闽清的吴其轺,在兄妹10人中排行老小。父亲吴銮仕是当地的开明绅士。1937年,吴其轺考取青岛师范大学,在去报到的路上看到了黄埔军校的招生告示。他给父亲写信请求“弃笔从戎”,还没等到回信就已经入了伍,成为中央航空军官学校第11期驱逐科的学员。不久,“卢沟桥事变”爆发,吴其轺与同学开始了一年的徒步大转移,从南京出发,经芜湖、九江、常德、衡阳,最后到达云南驿(位于楚雄一带)时,3000多人的队伍只剩下1200人。

在楚雄、蒙自一带接受完初中级飞行训练后,吴其轺进入巫家坝机场高级飞行班。1941年初,81名顺利毕业的学员坐上大卡车,去到重庆的蒋介石官邸参加毕业典礼。蒋介石为每一个学员亲授“中正剑”,提醒他们“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吴其轺曾多次跟吴缘讲起那天的场景,直到晚年,他还能一字不落地唱出黄埔军校校歌和空军军歌。

毕业后分配到成都凤凰山机场的吴其轺,被编入“轰炸驱逐总队”。那是中国空军最艰难的一年,苏德战争爆发后,苏联志愿航空队回国,刚刚起步的国民party空军独撑战局。6月22日,日军57架飞机轰炸凤凰山,由于当时中方飞机基本没有空中作战能力,敌机来轰炸时只好转移规避。吴其轺奉命驾驶毫无战斗力的教练机向广元方向疏散,刚起飞不久,就在岷江快活岭一带与4架日本神风战机相遇,离江面40米高度时被日机击中落水。

吴其轺的屁股中了4弹,金属座椅救了他一命,但却留下了终生腿疾,到了晚年,由于受伤的那条腿血液流通不畅,萎缩的肌肉更容易溃烂。受伤的他在水中昏迷过去,老乡划船来营救。让吴其轺念念不忘的是,因为当时发动机已起大火,飞机烧得通红,附近的江水很烫,好几位救他的百姓都被烫伤了。去年,吴缘带着92岁高龄的父亲,拖着病榻之躯回到了广元当年坠机的地方。那次转移中,与他一块起飞的6个战友,就有4个长眠于此。

在都江堰的二王庙养伤一年多,吴其轺才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凤凰山基地,但飞行的梦想却要离他远去了,给时任轰炸驱逐总队长的徐康良当起了英文翻译。耐不住性子的吴其轺整天软磨硬泡,徐只好答应让他试飞。“上了飞机哪还舍得下来,那时候打仗人手不够,只要能飞就行。”倔强的吴其轺拖着一条伤腿驾驶战机重返蓝天了。

吴其轺所在的第五大队曾在1941年遭遇惨败,大队长、副大队长以下8名飞行员殉国,蒋介石撤销了第五大队的番号,改称“无名大队”,队员一律配戴“耻”字臂章上岗。两年后,随着美国援华先进战机陆续到来,为雪前耻,第五大队成为作战最为骁勇的部队。吴其轺多次飞越有“死亡之谷”称号的“驼峰航线”,主要任务就是去卡拉奇接应美国援华战机。“坐飞机过去,再自己开飞机回来,即便性能优良的美式P40战机,飞行高度也只有六七千米,只能在高山之间穿梭,一不小心就有去无回。”吴缘对家里一直使用的那些航空毛毯念念不忘,因为每次去接飞机,都会带回一个飞行包,一条毛毯就意味着父亲又成功飞越了一次“驼峰航线”。母亲裘秋瑾则在一旁插话道:“他带回来的空军羊毛靴,我一直穿了几十年。”

即便是报道铺天盖地,吴其轺也不会在家里夸夸其谈,他已经习惯了沉默,配合采访在他看来也是“国家需要”。家人只能通过一件件当年的空军用品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绣着“飞虎队”标志的领带与雪白的空军礼服,只有在最隆重的日子才会穿;直到晚年还在使用的一把皮椅子,是当年陈纳德将军视察第五大队时,看到吴其轺腿不好,下令从缴获的日本运输机上拆卸下来送给他的。不过,现在,他把这些物件都捐给了各个纪念馆,只留了一条自己最心爱的空军裤,死后做了寿衣,还是那句话——“国家需要。

1945年8月21日,吴其轺终于迎来了重新穿上空军礼服的日子。这一天,侵华日军派副总参谋长今井武夫到芷江洽降,吴其轺受命与战友前往岳阳上空押解降使飞机,他引领日机在芷江上空绕场3周,向中国军民赔礼、道歉、乞降。下午,中日两国在芷江举行洽降会谈,今井武夫交出了日军在华兵力部署图。中国战区受降全权代表何应钦在芷江部署全国16个战区、100处缴械点受降事宜,20天签发了24份备忘录。随后,吴其轺又奉命驾机护送何应钦“胜利还都”。9月9日,中国战区日军投降签字仪式在南京国民go-vern-ment中央军校大礼堂举行,吴其轺坐在会场的第一排,亲眼见证了日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在投降书上签字的一幕。“那一刻并没有多少激动,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死去的战友。”晚年的吴其轺说起这些,还是会禁不住又唱起那首熟悉的黄埔军校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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