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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织图》如今现在何处

时间:2017-06-30编辑:梓岚

《耕织图》是描写封建时代水稻耕种和丝麻生产过程的图画,是古代一种比较固定的绘画形式,它将食与衣两大生产系统的详细生产过程按步骤一一图绘并阐述。中国历史上《耕织图》见于著录的,当以南宋楼涛所作为最早。楼铸,字寿玉,又字国器,鄞县(今浙江宁波)人。据其侄楼钥《攻媿集》记载,南宋绍兴年间,楼铸“时为临安于潜令,笃意民事,慨念农夫蚕妇之作苦,究访始末,为耕织二图。

耕,自浸种以至入仓,凡二十一事;织,自浴蚕以至剪帛,凡二十四事。事为之图,系以五言诗一章,章八句,农桑之务,曲尽情形。虽四方习俗间有不同,其大略不外于此。”可见楼铸作图,不只是为了形象地表现“桑蚕之事始末”,更重要的是要让统治者知道“稼穑之艰难”。楼铸这幅《耕织图》后来进献给了宋高宗。由于受到高宗欣赏,楼琦及其图被“蒙玉音嘉奖,宣示后宫,书姓名屏间”。南宋嘉定三年(1210),楼铸的后人刻图于石,以期永远保存。可惜楼铸的《耕织图》还是亡失了。这幅最早的《耕织图》成了后世众多此类题材作品的滥觞和范例。

继楼琦《耕织图》之后,排第二位的可能是南宋刘松年《耕织图》本子了。刘松年,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南宋画坛四大家(另三位是李唐、马远和夏圭)之一,绍熙年间(1190~1194)任画院待诏,擅长山水、人物。宁宗时,他献所作《耕织图》于皇帝,受“赐金带”殊荣。

刘松年《耕织图》献给宁宗后如石沉大海,鲜有人知道其下落,也少有人记载。清乾隆年间(1736—1795),蒋溥进献朝廷一卷落款“刘松年”的《蚕织图》,刘氏《耕织图》一事才被提了出来。从蒋氏所进看,此《蚕织图》的构图形式与《耕织图》相似,图上共绘二十四事,在每一事空白处,有小篆体楼铸之诗,图尾落款“松年笔”,其后有元、明诸家题跋。其中元人赵子俊的跋语中,有“《耕织图》二卷乃程氏旧藏,每节小篆皆随斋(即程柒)手题”的记录,由此可知此图来龙去脉。

由于此卷落款是“松年”,蒋溥推测此图是刘松年真迹而呈献朝廷了。这就引出一个问题,众所周知,程栾曾临摹过《耕织图》,历来都认为他所临摹的是楼铸本,可见程家收藏的应该是楼氏《耕织图》。这里怎么会变成刘松年的了呢?总不至于楼、刘二本都经程柒所藏吧。对此问题,尚需考察确定。

清高宗(乾隆皇帝)得到蒋溥所献《蚕织图》后,深信为刘松年笔迹,藏于御书房,并收录在《石渠宝笈》中。可到了乾隆三十四年(1769),又有人进呈一卷“耕图”,与蒋溥《蚕织图》相比,“纸幅长短画篆体格悉无弗合”。卷后有元人姚式题跋,称:“《耕织图》二卷,文简程公(即南宋著名学者程大昌)曾孙楽仪甫绘而篆之。”这就明白地告诉人们,此图是程柒绘的。

乾隆将两幅图放在一起认真观察考证后,最终得出结论,两幅应是元代程柒按楼铸本临摹的一套《耕织图》。图上的刘松年署款和绍兴印记当是后人所加。这一观点已经乾隆皇帝录入题跋中。虽然如此,此套元人《耕织图》依然受到重视。乾隆在“耕图”上题跋后,将两卷放置一盒,一并收藏于圆明园贵织山堂,并命画院双钩临摹刻石,陈列于多稼轩。

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名园文物同遭浩劫,程柒摹本《耕织图》卷被掠夺,现藏美国华盛顿的佛利尔美术馆。1973年该馆出版托马斯•劳顿所编《中国人物画》一书的记事画篇,就收录了程氏此图,还附耕图、织图各两幅,并说明其为“水墨设色的纸本卷轴画,尺寸分别是32.6厘米x1034厘米和31.9厘米X1249.3厘米,耕图二十一幅,织图二十四幅,各有标题及五言诗一首;诗用篆书,旁配较小的楷书”。这为我们研究古代的《耕织图》提供了一些资料。

依据程本摹刻的刻石一部分被毁,幸存下来的部分在民国初年被徐世昌攫为己有,镶嵌在私宅花园墙壁上。1960年,残存下来的这部分《耕织图》刻石入藏中国历史博物馆。可惜只有“耕图”部分的“浸种”“耕”“絶”“播秧”等十三图和“织图”部分的“下蚕”“采桑”等七图。

按照图上题跋,收进清宫的《耕织图》是程榮仿楼铸的摹本没什么疑问了。那么,刘松年的本子哪里去了呢?是乾隆皇帝认定的已经亡失,还是依然有存在的可能呢?

很多人坚持认为刘本尚存。因为清初人吴其贞在所著《书画记》中记载,他本人曾见过三种被认为是刘松年画的《耕织图》,一卷在屯溪程隐之肆中,一卷在其堂兄仲坚处,另一卷则在休宁县榆村程恰之家中。在程怡之家中看到的这本,被他评为“色新法健,不工不简,草草而成,多有笔趣”,“识四字曰刘松年笔”,认为是刘松年的真迹。其次,《东图玄览》一书也载“余杭方相卿家藏有刘本《耕织图》”。

况且清宫收藏的《蚕织图》本上有刘松年笔款的。没有见到原迹,怎么能认定清高宗的判断是正确的(乾隆皇帝误断书画真伪之事多有)?还有一个可以说明刘本传世的现象:皖浙一带流传的刘氏本或刘氏摹本很多。如果没有刘氏真迹传世,仅仅为了伪作,假托更有影响、更有价值的楼涛祖本不是更好么?刘松年《耕织图》是否传世,传于何处,哪一本为真,至今仍然是个谜案。

《耕织图》的历代摹本、刻本总计不下几十种,其中楼琦一幅由于最早,选材和表现手法很有长处,对后世影响最大,临摹、翻刻的也最多。见于著录的有前述元代程柒摹本;明万历《便民图纂》刊本;日本延宝四年(1676)狩野永纳翻刻的天顺刻本;清康熙三十五年(1696)焦秉贞奉圣祖之命,据楼琦图改绘《耕织图》。焦氏图中,“耕图”部分增加了“初秧”“祭神”二图,“织图”部分删去“下蚕”“喂蚕”和“一眠”三图,而增加了“染色”“成衣”二图,图的顺序与楼图也不同。这幅《耕织图》被收录于《石渠宝笈》,并于康熙五十一年刻石,影响很大。《耕织图》在其他艺术门类中都有所移植,如故宫藏“康熙五彩耕织图”纹瓶、御制“耕织图”墨、“青花耕织图大碗”皆摹自焦秉贞《耕织图》。此外,乾隆时冷枚、陈枚等也绘过《耕织图》。

而今《耕织图》实物已经极为少见,尤其完整的《耕织图》几乎没有了。这不仅令画史研究者遗憾,更令研究古代农业的学者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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