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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108位好汉的吃喝粮食问题是如何解决的?

时间:2017-02-03编辑:梓岚

对于水浒传里各位好汉的印象,就是可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那么问题来了,梁山上有108位好汉,那么这么多人的粮食问题他们又是如何解决的呢?

农民问题根本上是土地问题,土地问题说白了是吃饭问题。假如农夫们都饱头饱脑,要赶他们上梁山并不容易。可是,在锹挖锄掘镘砍镰割的小农经济条件下,即无天灾,想让家家夜夜“扶得醉人归”,即非“不可”亦属“难能”。危险时刻存在。

马尔萨斯说,粮食按算术级数增加,人口呈几何级数增长,在那种生产力状况和社会系统里,大体不错。太平盛世还得依靠李世民和房杜长孙的临深履薄,与民休养生息;弱宋遇上荒年,怎么能架得住蔡京、高俅们的倒行逆施,胡作非为!石碣村虽然还没有饿殍遍野,却也危机四伏了。

跟它作对照的是阮小五的光辉理想:

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缎;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如何不快活?

这是农民的乌托邦,“强盗”的经济学。

理想的核心仍然是猛吃猛喝。以武松为例,景阳岗下,—口气就是十八碗烈酒,四斤熟牛肉。安平寨里,施恩给他的“贿赂”,中午是一大旋酒,一盘肉,一盘面,一大碗汁。武松寻思道:“敢是把这些点心与我吃了却来对付我?”晚饭更加丰盛:几般菜蔬,又是一大旋酒,一大盘煎肉,一碗鱼羹,一大碗饭。干脆彻底消灭干净。“且由他,便死也做个饱鬼!落得吃了,再作计较!”做色鬼,干些“没脸面”的勾当,像王矮虎那样,在梁山上是很被人看不起的;当大肚汉,进而做“饱鬼”,却无尚光荣。

快活林前,“无三不过望”,三五十碗酒下肚,饭菜不计,到了目的地,又是一桶酒;还把蒋门神包的二奶栽倒酒缸里去。过飞云浦之时,“行不过五里路,把(施恩送的)这两只熟鹅都吃尽了”,气得两位押解公人干咽唾沫。—个人这样吃不打紧,要是一百零八条好汉、几万喽啰,都这么吃将起来,却哪里来的粮食和酒肉?

梁山动不动就排宴迎宾,设席贺喜。例如小气巴拉的知识分子王伦招待晁盖,至少屠宰:“黄牛二头、羊十只、猪五只”。第二次同样是筵席。火并后,又是“椎牛宰马,祭祀天地神明,庆贺重新聚义”。中国的鬼神最好吃。不管是打了胜仗,还是来了新头领,都要跟鬼神一起胡吃海喝。好汉们最喜欢吃牛肉,高蛋白,长力气,耐咀嚼(可这要损害农业生产)。其次是鱼,看石碣村、浔阳楼的描写便知。好口味、高营养、大数量。不然补偿不了体力消耗。这种以量取胜,兼顾“质”的多人宴饮,浪费极大,却又很难统计。有人说“强盗经济”特征之一是高消费加高浪费,不是一点儿道理没有。

梁山泊的支出与收入

梁山泊到底有多少人马?年消耗多少食品?———以消耗估“生产”,以支出算收入,不失为一法。

108人对于一支庞大的农军队伍,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他们不像太平天国诸王那样大搞特权化,那样狠消费、狠浪费。分析对象主体该是喽啰,他们是最下层的农人、渔夫、猎户、工匠、城市贫民,少数的兵痞、闲汉或流氓。他们肯定有人带家属。

梁山泊王伦时期,原有兵丁约一千人。第二十回“梁山泊义士尊晁盖”,“山前山后共有七八百人都来参拜了”,算上坚守岗位的就上千。

晁盖与三阮们上山是带着庄客、伙伴或老小的,“愿去的都在庄上并叠财物,打拴行李”;别处大略如此。第三十五回,宋江估计晁天王已有三五千人马。后来兼并了几个山头,每座山平均不少于—千人。

还要考虑到战俘的收编和利用。晁、宋们还是讲些“俘虏政策”的。一般是取财而不滥杀。俘获的官军,尤其“寨兵”,不允许乱杀。最明显的如第二十回,“把这新拿到的军健脸上刺了字号,选壮健的分拨去各寨喂马砍柴,软弱的各处看车切草”,没有大胆利用,教育改造整编后再派上第一线以加强战斗力,某些措施还带污辱性。但是比起史不绝书的“坑降卒”,乱杀人,是宽大、明智多了。这些一般不包括主动投降归附或随降将来共举义旗的。但总是添丁进口。

这些都或间接或直接加强了山寨,但也增加了负担。如此,根据我们的估算———五六座小山头(平均每山一千人),共约五千人;梁山原有、新收人员,早期五千人,后期五千人,共约一万人;俘虏及裹挟,约一千人;家属(按四分之一计),约四千人。梁山人口总计:约二万人。

他们要消耗多少食品呢?

日消耗成品粮,人均一(公)升;日消耗副食品,人均二公斤。这样,每人每年消耗成品粮就是365(公)升,二万人就是730万(公)升;二万人每年消耗副食品就是1465公斤。

这些粮食哪里来?主要是抢。

梁山攻城掠地掳粮并不频繁,仅靠抢掠粮食,决难长久支撑。更严重的是,他们不事生产和交换,长此下去,如何得了?

在八百里方圆的梁山水泊,“吃他娘,穿他粮,投了闯王不纳粮。”———无需耕作、增值和贡献的“乐园”就是这样鼓舞着濒死的饥民去赴汤蹈火、抛头洒血。———这样说起来,梁山经济不但是“强盗经济”,还是一种乐园经济、幻想经济。

这种“经济”没有“投入”,不谈“产出”,甚至说不上“消费”,更不需要“经营”。它是完全彻底美妙的“大锅饭”,不要明晰的产权,没有累赘的体制,不需任何的改革,反对稍微的开放。“批判”是自找苦吃,“分析”更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