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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掲开秦阿房宫的神秘面纱

时间:2017-05-26编辑:历史狂流

2000多年以来,人们有一种较为普遍的认识,即被项羽焚毁的秦阿房宫堪称中国古代宫殿建筑的杰出代表。尤其是一经杜牧《阿房宫赋》描绘和渲染,使得这一认识愈加根深蒂固、牢不可破,几乎成为一种共识。这一共包含了较为复杂的思想文化内涵。一方面,阿房宫是“过秦论”一则绝好的历史佐证;另一方面,阿房宫是古代留给现代一笔珍贵的物质文化遗存。然而,这一共识似乎建立在默证基础之上,阿房宫在所谓的“楚人一炬”中化为了焦土,有关它的一切在历代诗人、学者、政论家的笔下以及人们的想象中,更像是一座“记忆之城”、一个美丽而略带苦涩的传说。如果说历史上真的存在“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的阿房宫,假如说项羽真的将其付之一炬,那么,为什么后来人始终都没有见到那片焦土或遗迹呢?历史上的阿房宫,究竟是什么模样,到底在哪里?

21世纪初,一个破解谜团的契机终于出现了。2002年10月至2007年12月,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与西安文物保护考古所联合组成阿房宫考古队,对阿房宫遗址进行了详尽的调查、勘探和发掘工作,基本搞清了秦阿房宫的规模、范围、布局和结构,并且澄清了火烧阿房宫的说法,还原了秦阿房宫的本来面目。

“探秘阿房宫”:对阿房宫前殿遗址的勘探、发掘及阿房宫遗址范围的确定

早在1994年,西安市文物部门曾组织人力大致划定了阿房宫遗址的范围:东至淹河,西至纪阳寨,南至和平村,北至三桥镇,面积10.89平方公里。据有关历史文献记载,

秦阿房宫建筑在战国时期秦国修建的上林苑中。到了汉代,这里又成为汉代上林苑的一部分(《汉书•东方朔传》)。前秦苻坚还曾在这里栽植梧桐数千。中古时期,唐高祖李渊曾命太宗李世民在这里屯过兵(《旧唐书•高祖本纪》)。因此,秦阿房宫所在地的遗存和堆积都不是单一的物质文化遗存,在这些不同时代的文化遗存中来确定秦阿房宫遗址的范围和形制结构,是一件非常艰难的工作。在五年的时间里,阿房宫考古队的工作主要分为两个阶段来进行。

第一阶段(2002年10月~2004年10月),考古队对阿房宫前殿遗址进行了全面的调査、勘探和发掘,主要在两个方面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一、勘定了阿房宫前殿的基本规制。阿房宫前殿的夯土台基东西长1270米,南北宽426米,总面积达54.102万平方米,现存最大高度(距秦代地面)达12米以上。阿房宫前殿夯土台基的东、西、北边缘自外向里收缩,形成2~3个台面。台基上的东、西、北三面已有夯筑土墙,土墙顶部有瓦的铺设;其中北墙的东、西部宽6.5米,中部偏西部分宽15米。台基上南墙未建,台基南侧是呈斜坡状的踩踏路面。从路土分布的情况来看,人们是把夯筑台基用土,从南面运到北面,再从北面开始往南逐渐夯筑台基。

二、未发现火烧痕迹。考古队对前殿台基遗址进行了密集勘探和局部发掘,没有发现红烧土、木炭灰、炼渣等火烧痕迹。这一阶段的考古资料表明,秦阿房宫前殿尚未建成,也不存在毁于大火的迹象。

第二阶段(2004年11月~2007年12月),考古队在阿房宫前殿遗址西至沣河(6公里)、北至渭河(11公里)、东至淹河(2公里)、南至汉代昆明池北岸(3.5公里),面积达135平方公里的范围内进行了认真、艰苦、细致的考古工作,均没有发现与阿房宫前殿遗址同时期的建筑,而基本上都是属于秦汉上林苑的建筑,进而勘定了西界、东界、北界和南界,从而最终确定了阿房宫遗址的范围:西界、东界、北界和南界分别为阿房宫前殿遗址夯土台基的西边缘、东边缘、北边缘和南边缘。这一阶段的考古资料表明,秦阿房宫的范围与现认的阿房宫前殿遗址的范围是一致的,就是说阿房宫前殿遗址即是后来人们所看到的和所认为的在秦统一以后秦始皇所修建的阿房宫遗址。

“二重证据法”新证:项羽并没有火烧阿房宫,阿房宫其实并没有建成

阿房宫考古最终成果公诸于世,不但对学术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而且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可以理解,面对考古发掘所得出的新成果,人们在惊讶之余难免略感遗憾,甚至有人还会怀疑:这不是真的吧,举世无双的阿房宫竟然是“半拉子”工程,2000多年来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毋庸置疑,基于传世文献与考古资料所得出“项羽并没有火烧阿房宫,阿房宫其实并没有建成”的结论是科学的、客观的、符合历史事实的,是“二重证据法”在当今学术研究中又一次成功的运用和实践。能够发现新材料以研究新问题,阿房宫考古队的工作不是改变了历史,而是还历史以原貌。

阿房宫考古工作已经尘埃落定。对相关工作及阶段性成果,《文史知识》一直密切关注并及时刊布,这里不再赘述。但面对新的结论与历史真相,还是有值得我们深思的地方。

首先,“火烧阿房宫”实属误读。两千年来,项羽火烧阿房宫之所以成为一种共识,是因为许多人愿意相信历史上存在过“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的阿房宫,尽管它是暴政与奢华的象征,却由于人们出于“过秦”的需要抑或某种“崇古”心态作祟,因而总能从一些陈陈相因的历史文献中找到相关依据,而带有明显倾向性的解读及无视其他客观材料的存在,使得“火烧阿房宫”这一论断久难撼动。客观地讲,传世文献难免有不实记载,但更大的失误在于许多人在阿房宫问题上,对传世文献进行了误读,甚或不读。贾山《至言》和杜牧《阿房宫赋》所描绘的阿房宫的恢弘盛况,是取历史之材、行文学之文、讽政治之喻,极尽铺陈夸饰的辞句华章寄寓了彻骨三分的反思讽喻。只是在辞句华章与反思讽喻之间,贾山、杜牧画龙点睛,得鱼忘签,落脚点在于讽喻“秦爱纷奢”是亡秦的祸根;而有的读者买棱还珠,不以真味,流连在虚无缥渺的海市蜃楼中。这是误读之害,使并未建成的阿房宫在人们的想象和憧憬中拔地而起,丽天摩云。而更有甚者,对于《史记•秦始皇本纪》中“阿房宫未成;成,欲更择令名名之”和《汉书•五行志》中“复起阿房,未成而亡”的实录熟视无睹,以致于后来有如《三辅黄图》、宋敏求《长安志》有关记载、清人朱骏声“宫未成而秦亡”(《说文通训定声遗补》)的解说都隐没在一片“挺阿”派的辞句华章中了。这是不读之害,有意回避反证与对“史源”不求甚解,便意味着对历史事实的扭曲与篡改。有鉴于此,以实事求是为基本原则,结合多种学科,合理运用“二重证据法”,才能真正纠正误读与不读的问题,从而不断接近历史之真。

其次,即使是“半拉子”工程也很伟大。考古资料表明,当年的阿房宫工程只完成了阿房前殿建筑基址和部分宫墙的建设,这与杜牧笔下所描绘的阿房宫相差甚远,似乎不值一提。但是,这一“半拉子”工程在当时也是一个奇迹。据有关历史文献记载,从秦国到秦朝,营建阿房宫是一项规模浩大的工程。秦惠文王时就曾在上林苑营造新宫,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便决意在此基础上进行扩建。在秦始皇的胸中有一个宏伟的规划,他要以阿房宫为中心建筑宫殿群,作阁道和复道,从阿房到咸阳将绵延三百余里的离宫别馆相连,从而构成一幅鼎盛帝都的画卷。然而,这一规划由于秦朝的短祚而最终搁浅。从秦始皇三十五年(公元前212年)到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七月,再从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四月到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年),营建工程大约只进行了不到四年的时间。从阿房宫考古队已勘定的阿房宫前殿遗址的基本规制来看,在当时的技术水平和条件下,已经算是个奇迹了。如果暂时不讲秦始皇、二世的横征暴敛、大兴土木,换个角度来说,阿房宫这个“半拉子”工程堪称中国古代建筑史上的一个杰作,这其中所体现的建筑智慧和技巧,以及饱含了几十万刑徒和工隶的辛劳和血泪,也足以令人钦敬、引人痛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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