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访问中国历史网!

方苞 桐城派鼻祖的生死祸福

时间:2017-09-14编辑:历史狂流

自康熙五十二年三月,方苞入值南书房,后移值蒙养斋,直到六十一年十一月康熙逝世,方苞在康熙身边呆了近十年。这时的他,并无功名,只是康熙身边的顾问,除了顾问之外,他担任的工作是在武英殿编书校书。

武英殿修书处由诚亲王领衔,方苞自然也与诚亲王接触较多。方苞此时的身份比较奇特,他是罪人,合家被充入旗籍,按理便是旗人的奴才,他的母亲及家人也都从上元迁来京城,成了旗人的家奴。

然而,他又是大学问家,是以义为最高信仰的“士”。“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康熙必定是懂得的,他要如何来消解这“士”心中的怨念,除了自己将他带在身边,像老朋友一样,时时顾问,还让他的工作主管诚亲王以师礼尊重他。

诚亲王是康熙第三子,当时太子被废,皇长子监禁,皇子之中诚亲王最大,康熙命诚亲王带领诸皇子陪方苞游玩,命皇子们以“先生”称呼方苞。

这些礼遇并没有让方苞沾沾自喜。人生的磨难只是使他性格更加刚强,操守更加严谨。他一门心思专注于文章道德,在担任编修工作中,坚持原则,遇到学术问题,据理力争。

诚亲王是诸皇子中学问最好的,也是性格最严厉的。他对方苞的学术态度非常赞赏,对方苞的人品也更加爱敬,礼聘方苞为自己王府里的教师,教授自己的儿子们。

编修之余,方苞继续钻研学问,专心著述,《周官辨》、《春秋通论》、《春秋直解》、《周官集注》、《周官析疑》,这些方苞主要经学著作都成于此间。

在朝政方面,因为知道方苞是康熙亲信顾问,大学士李光地、礼部侍郎徐元梦常常私下与他商讨政事,方苞也是秉持公义,直抒己见。他的施政见解使李、徐二人刮目相看,虽然有时意见相左,方苞也不因他们是朝中重臣而畏葸不言。他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更令二人敬佩。

李和徐多年来与方苞亦师亦友,但原来切磋的是学问,现在才见识了他的施政方略。二人惜才,欲向康熙正式举荐,让他出任职务。方苞淡然道:“某本罪臣,不死以为非望,公休矣!但有所见,必为公言之,倘得行,则拜赐多矣。”

此时的方苞,已深得康熙和诚亲王的宠信,但他仍然能够如此清醒,真正做到了宠辱不惊,或者说,此时的他“哀莫大于心死”。

直到康熙死后,雍正继位,方苞被彻底赦罪。雍正还亲切回忆了自己为皇子时,与方苞一起游玩的交情,下旨:“朕以方苞故,赦其合族,苞功德不细。”至此,方苞及其家人,才脱旗恢复原籍。方苞接旨,悲喜交加:“苞闻命,惊怖感泣,涕泗交颐。”

这一回,方苞才真正扬眉吐气,恢复了自由身,恢复了做人的尊严。他立刻请假一年,回乡祭祖。十几年来,他像人质一样羁留京城,母亲也在此期间去世。他被捕入京时,父亲的棺木尚未安葬,康熙五十七年,母亲去世三年后,他只能命侄儿方道希扶柩回南,将父母合葬于上元。

方苞以程朱理学立身,对祖宗不能敬礼,对父母不能尽孝,心中的痛苦无法言表。此番,他终于可以认祖归宗,尽人子之礼了。他抵上元,归桐城,将祖墓一一祭扫。整整盘桓了一年,才返回京师。

此后,他名正言顺地步入了仕途。先是任武英殿总裁,继而升左春坊中允、翰林院侍讲、翰林院侍讲学士。乾隆年间,升礼部右侍郎,充经史馆总裁。乾隆七年(1742),方苞年七十五,以老病为由乞休。乾隆准其解职回南,享受翰林院侍讲待遇。

方苞任职这二十年,正是张廷玉掌握实权的时段。他与大学士鄂尔泰的关系也很好,有了什么想法主张,经常上书鄂、张二相国。方苞政治境界很高,凡国计民生、富国强兵、边疆开发、人才教育和选拔方面,都有上好的建议。

他所上的奏折,被采用的很多,如《塞外屯田议》、《台湾建城议》、《浑河改归故道议》、《黄淮议》、《贵州苗疆议》、《论考试翰林劄子》、《论山西灾荒劄子》、《请矫除积习兴起人才劄子》等。

虽然方苞有治世才能,但他对功名二字一直淡薄。比如乾隆二年六月,擢任他为礼部右侍郎时,他以足疾辞,乾隆竟然允许他不必天天随班上朝,只五六天去一趟礼部,处理部务。

看来乾隆是真心想用他的,也对他信任有加,虽然他不常去部里,乾隆还是常常单独召见他,凡礼部人员升降等大事,都要秘密听取他的意见。然而半年后,他再次以老病为由请求解除侍郎职务,这回乾隆才准了。

方苞一生心血,都用于做学问、写文章和培养人才上。

方苞有极高的文才,一生都没有停止过古文写作。在翰林院和礼部任上,方苞还培养了一大批的人才,这些人尊他为师,学他为人,又将他的文论推而广之,终于被广泛认可,推为一代正宗。

后来他的得意门生刘大櫆也以古文名扬天下,时人公论:“昔有方侍郎,今有刘先生。天下文章,其在桐城乎!”从此“桐城派”正式竖旗。

退休之后的方苞回到上元故里,杜门谢客,专心著述。乾隆十四年(1749)八月十八日,卒于上元里第。享年82岁。

12共 2 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