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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向南用兵轻取荆州

时间:2017-07-11编辑:梓岚

曹操北破乌桓,完成了统一北方的战争,满怀胜利的喜悦,于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正月回到邺城后,不俟休整,立即开始了南向用兵的准备。

间行轻进取荆州

当时南面的敌人主要有三:一是荆州刘表,二是江东孙权,三是依附于刘表的刘备。

刘表,字景升,山阳高平(今山东鱼台)人,鲁恭王刘余之后。党锢期间,曾是一个有点名气的党人,与同郡张俭俱为“八顾”之一。献帝初平元年(公元190年),长沙太守孙坚攻杀荆州刺史王睿,诏书以刘表为荆州剌史。刘表在脚越等人的帮助下,平定江南,遂有“南接五岭,北据汉川,地方数千里”之地和“带甲十余万”之众。

史载,刘表“招诱有方,威怀兼洽”、“万里肃清,大小咸悦而服之”。所以在北方连年战争的时候,而荆州是相对稳定的。因而兖、豫诸州及关西“学士归者盖有千数”。刘表乃一儒人,胸无大志,谋无远虑,不习军事,试图“爱民养士,从容自保”。所以,曹操与袁绍争持期间,他既不助袁,也不援操,欲坐观天下之变。

曹操定冀州、征乌桓时,刘表也不听刘备的建议,乘机袭操之后。这样,使曹操避免了两面作战之忧,在客观上为曹操取得北方战争的胜利提供了有利条件。及至曹操还邺,刘表才开始认识到大事不好了,不无后悔地对刘备说,不用君言,失掉了一次大好机会。

当时,荆州地域虽广,但相对来说力量并不甚强,所以曹操、孙权、刘备都看准了这块北据汉沔、利尽南海、西通巴蜀的“肥肉”。早在曹操出兵之前,鲁肃即劝孙权乘曹操北出之机而取荆州,指出“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为将军计,惟其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规模如此,亦自无嫌。何者?北方诚多务也。

因其多务,剿除黄袓(刘表将、江夏太守),进伐刘表,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高帝之业也“甘宁也劝孙权说:“南荆之地,山陵形便,江川流通,诚是国之西势也。宁巳观刘表,虑既不远,儿子又劣,非能承业传基者也。至尊当早图之,不可后操。”孙权听从了鲁肃、甘宁等人的意见,于建安十三年春,也就是曹操还邺之时,进攻江夏,斩太守黄祖,并将进一步西取荆州。

曹操早有南取荆州之志。为了南征和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出自一个政治家的本能,必然既作军事上的准备和部署,也不会忘政治和组织上的保证。因此,他在南下用兵之前,抓紧时间做了几件大事,第一,作玄武池以练水军;第二,派遣张辽屯长社(今河南长葛东),于禁屯颍阴(今河南许昌)、乐进屯阳翟(今河南禹县),陈兵许都附近,以备不测;第三,表前将军马腾为卫尉,以其子马超为偏将军统其众,同时迁其家属至邺,让马腾及其家属做了实际上的人质,以减轻西北方向之忧;第四,罢三公官,置丞相、御史大夫,做了最高统治机构的调整,进一步控制了权力(有关政制的改革,另章专述);第五,把屡次戏侮自己反对自己的大中大夫,即名重天下的汉室旧僚的代表人物孔融杀掉,以维护自己的权威,稳定后方。

曹操在进行或完成上述几件大事之际,得知孙权已破江夏,斩黄祖,甚感时不我待。他知道,必须抢在孙权之前夺得荆州,否则一旦荆州为孙权所有,形势就大不一样了。因此,问计荀或,荀或提出了“可显出宛、叶而间行轻进,以掩其不意”的策略。曹操采纳了荀或的意见,遂于秋七月,南征刘表,直趋宛、叶。

正当曹操疾趋宛、叶之时,八月间刘表死了。刘表的儿子及其部属间的内部斗争立即激烈起来。史载,刘表初以长子刘琦貌类于己,甚爱之,后为次子刘琮娶后妻蔡氏之侄女,蔡氏爱刘琮而讨厌刘琦,再加妻弟蔡瑁及外甥张允等都同刘琼交好,毁誉刘琦之言曰闻,于是刘表改变了态度。刘琦不自宁,听从了诸葛亮的话,请求出任江夏太守。后刘表病死,蔡瑁、张允等便以刘琼为嗣。

九月,曹操至新野。章陵太守蒯越、东曹掾傅巽等对刘琼说:“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以人臣而拒人主,逆道也;以新造之楚而御中国,必危也;以刘备而敌曹公,不当也。三者皆短,将何以待敌?且将军自料何如刘备?若备不足御曹公,则虽全楚不能以自存也;若足御曹公,则备不为将军下也。”刘琮知难抗敌,听从蒯越、傅巽、王粲等议,举州降。

刘琮既降,荆州地盘之内刘备和刘琦就是主要敌人了。尤其是刘备,曹操始终视为大患。时刘备在樊,不知刘琮已降,听到消息后大为惊骇,率部急趋南下。诸葛亮等劝刘备乘势攻刘琮而代之,刘备因受刘表托孤而不忍。刘备“过襄阳,驻马呼琼,琮惧,不能起。琮左右及荆州人多归备。”及至当阳,刘备已有众十余万人,辎重数千辆,背上了很大的“包袱”,行动迟缓,日行不过十余里。刘备南撤,同时命令关羽乘船数百艘顺汉水南下,占有江陵。

曹操知江陵地处要冲,且有粮储、兵械之类,深恐为刘备据有,于是放弃辎重,轻军追备,及到襄阳,听说刘备巳南去,遂将精骑五千急追,一日一夜行三百里,终于在当阳县之长阪追上了刘备。刘备大败,弃妻子,与诸葛亮、张飞、赵云等数十骑逃走,曹操大获其人众辎重。据说,张飞、赵云在战斗中均有非凡表现。张飞将二十骑拒后,据水断桥,操兵无敢近者;赵云身抱备子刘禅,杀出重围。随后,刘备自长阪斜趋东向走汉津,幸好与关羽水军相遇,渡过沔水(今汉水),并得到刘表长子、江夏太守刘琦的接应,一起到了夏口(今汉口)。

曹操至江陵,立即做了安顿荆州吏民的工作,下令“荆州吏民,与之更始”,同时以刘琮为青州刺史,并封蒯越等十五人为侯,释韩嵩之囚(前曾讲到韩嵩因说曹操的好话被刘表押入大牢),待以交友之礼,使嵩为大鸿胪,蒯越为光禄勋,刘先为尚书,邓义为侍中。文聘为江夏太守,统兵如故。

应该说,曹操自七月南征,至此三个月间,基本决策是正确的。第一,他乘削平北方之余威和初为汉丞相之居高临下之势,抓紧时机而不迟疑地南向用兵,本身就是对刘表、刘备、孙权诸敌的极大威慑。正如前述傅巽等劝刘琮投降曹操所说,“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抗操就是“以人臣而拒人主,逆道也”;亦如王粲对刘琮所言,“曹操故人杰也,雄略冠时,智谋出世”,要想保己全宗,长享福祚,“只有卷甲倒戈,应天顺命”,归降曹操;诸葛亮也承认曹操拥兵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不可与之争锋;至于刘备,屡屡为操所败,更可谓望风丧胆。

曹操正是在这种形势下出兵的,其势自盛,压倒了对方;第二,他使用了“显出宛、叶而间行轻进,以掩其不意”的策略,因而能够争取时间,先孙权而得荆州;第三,他以准确的判断,知敌必窜,不给敌人以喘息之机,追击刘备,从而把刘备打得溃不成军,如同丧家之犬,而东走夏口。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曹操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便夺取了荆州,继而长驱南下,以破竹之势大破刘备,在客观上助长了他自平定冀州、征讨乌桓以来逐渐滋长起来的骄傲情绪,伏下了虑事不周、处敌不慎的因子,最终导致兵败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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