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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弑父淫母”是真的还是被抹黑了?

时间:2017-04-11编辑:梓岚

由此可见,杨坚得病、病重直到死亡的过程,特别是临终前的七月初十到十三的三天时间,史书都有明确记载。文帝的死是从容、安详的。这些细节流露出了这对皇家父子少见的真挚的情感。

还有一个小故事。文帝临崩时跟杨广说:“章仇太翼,非常人也。有先见之明,前言后事,未尝不中。当初吾欲临幸仁寿宫养病,太翼谏阻,吾不听。太翼再三奏曰:‘臣岂敢矫饰其词,但恐是此去,皇上銮驾将不得回返。’吾大怒,将其拿下,关押在长安狱,并言明若到返还之日当即处斩。如今,果然患病不起。你应当释放他了。” 隋炀帝即位后,对章仇太翼更为器重。曾对其说:“卿姓章仇,四岳之胄,与卢同源。赐姓卢氏。”后世多称章仇太翼为卢太翼。

《隋书·炀帝本纪》中的记载更为简洁:“(仁寿)四年七月,高祖崩,上即皇帝位于仁寿宫。八月,奉梓宫还京师。并州总管汉王谅举兵反,诏尚书左仆射杨素讨平之。”

矛盾之章

《隋书》纪传部分,由魏征主编,成书于唐太宗贞观十年(636年)。《隋书》的修史水平是较高的。主要是因为修史当时离亡隋时间较近,当时还存有数十卷《开皇起居注》等。参与撰写者均是当朝文章翘楚。据刘知几《史通》说,参与撰写《隋书》还有颜师古、孔颖达等和于志宁、李淳风诸人。

由于各自的经历、学识以及观察问题的立场不同,对同一件事的表达方式、得出的结论也不尽相同。也就出现了序论与列传说法不一致,甚至有些矛盾的章节。比如,《隋书·后妃列传》与《隋书·杨素传》中就出现了杨广“淫母弑父”的情节。杨广调戏宣华夫人是引发“弑父”的导火线。有以下几个疑点:

昔日杨广在藩,行夺宗之计,以宣华夫人为內助,且颇得力。炀帝与宣华夫人关系密切、感情也深。宣华夫人死后,炀帝曾作《神伤赋》。既然如此,宣华夫人就不可能在此关键时刻,到一个行将就木的隋文帝面前告杨广的状。这是一。其次,宣华夫人起身更衣,当有宫女侍候。一向以“矫情饰貌”著称的杨广不会在此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再次,杨广与宣华夫人、容华夫人的艳史在后人看来具有太多荒淫之处,但在当时却很平常。

因为隋皇室的祖先是鲜卑化的汉人,多与鲜卑人通婚。鲜卑的婚姻制度大体上保留了及父兄死,后母与嫂从子弟配等风俗。隋唐皇室中多有行鲜卑人以继母为妻、以寡嫂为妻的婚俗事例。朱熹说:“唐源流出于夷狄,故闺门失礼之事,不以为异。”隋唐文化本为一体,此说同样可以解释隋朝的诸多“乱伦”事件。

炀帝正说

檄文是一种军事文告,是出征前的战书。刘勰在《文心雕龙·檄移第二十》中称:“虽本国信,实参兵诈。谲诡以驰旨,炜晔以腾说,凡此众条,莫之或违之者也。”所有文檄,皆幕下儒生设意修词、捉刀代笔。

在构思和遣词造句上以压倒一切的气势和铿锵有力笔调为主,不像志书以事实准确为前提,说一些以偏既全、捕风捉影的事也在所难免。所有这些均与执笔者的品格与修养相关。祖君彦可以罔顾事实,编造杨广弒父淫母的罪状,生活在同样兵荒马乱环境中的魏征却做不到,魏征不说妄话。

再比照一下另一篇著名的檄文,也就是骆宾王所撰著名的《讨武曌檄》,文中指责武则天“杀姊屠兄,弑君鸩母。”据《旧唐书·外戚传》载,武则天被册立为皇后之后,陆续杀死侄儿武惟良、武怀远和姊女贺兰氏。兄武元庆、武元爽也被贬谪而死。但史书中并无武则天谋杀唐高宗和毒死母亲的记载,说明“弒君鸠母”是胡乱编造的谎言。

人们也许应该意识到,祖君彦《为李密檄洛州文》言辞精巧的影响是深远的。特别是“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这几句,也就是成语“罄竹难书”的出处,其影响是难以泯灭的。

《隋书》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全书贯串了以史为鉴的思想。魏征在给唐太宗上书时曾经说过,“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臣愿当今之动静,以隋为鉴,则存亡治乱可得而知。”魏征对亡国之君隋炀帝发出无限感慨:“史臣曰……地广三代,威振八纮,单于顿颡,越裳重译。赤仄之泉,流溢于都内,红腐之粟,委积于塞下。

负其富强之资,思逞无厌之欲,狭殷周之制度,尚秦汉之规摹。恃才矜己,傲狠明德,内怀险躁,外示凝简,盛冠服以饰其奸,除谏官以掩其过。淫荒无度,法令滋章,教绝四维,刑参五虐,锄诛骨肉,屠剿忠良,受赏者莫见其功,为戮者不知其罪。骄怒之兵屡动,土木之功不息……普天之下,莫匪仇雠,左右之人,皆为敌国。

终然不悟,同彼望夷,遂以万乘之尊,死于一夫之手……《书》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传》曰:‘吉凶由人,祆不妄作。’又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观隋室之存亡,斯言信而有征矣!”